啧啧无言以对

最低的作者
不能阻止他们最高的恋爱
这是一个叨逼叨为主的渣写手

【旬斗衍生/幸丈】🌻向日葵和雨💧

一切都是AU一切都是OOC

依然是年下,虽然差三岁而已,还是预个警,恩,大概双向暗恋?给我的 @荠麦青青 

田边幸一X小平丈太郎,角色分别出自《啄木鸟与雨》和《迟开的向日葵》

才不是乡村爱情故事哼,不过不萌,但是这两部原著高萌,全心安利一定要看!特别可爱~

田边幸一可爱到我愿意把想嫁的丈太郎让出来的地步,真的好可爱(哭着


1

这是绑架啊绑架。小平丈太郎在心里用肯定的语气嘟囔着,道德绑架!他开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飞驰在乡间的小路上。


他撇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人,半长的卷发快挨到肩膀了,乱蓬蓬的,遮不住青涩的五官,察觉到他打量的眼光,胆怯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把头低下去,双手绞紧老实地放在膝盖上,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再多看一眼似乎又要说出“对不起”了。


好吧,他承认也许绑架了他的还有点别的。


真是一次糟糕的相遇。进入台风季的四万十是个多雨的地方,小平先生像往常一样把住在山里的老人平安送回家,返回城镇的路上正在盘算着午饭是该吃拉面还是炒饭,就遇见了陷在泥地里抛锚的车辆。


两个陌生的年轻面孔,用力在推车,小平先生也急急忙忙跑过去帮忙,但用尽了力气车还是纹丝不动。


“我们是从东京来的剧组,可以拜托你把我们送到这里去吗?”戴着鸭舌帽驾着眼镜的男人拼命搭话,拿着地图拜托他帮忙。


“可是,和我要去的地方是反方向唉。”小平先生迟疑地拒绝。


个子高高的年轻男孩站在鸭舌帽的身后,并不说话,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助地看着他。糟糕,这感觉好像小狗感觉无法拒绝,小平先生在心里叫道。


轻易被小动物的眼神击溃的小平先生,载着他们看了一条又一条的河,彻底被四眼鸭舌帽缠上了。“不能把我们丢在这儿吧?”“请好人做到底帮我们把工作人员也领来吧。”小平先生龇着牙齿做了个鬼脸表达自己的不满,四眼鸭舌帽厚着脸皮毫无羞愧之心,反倒是旁边的男孩往车门方向缩了缩,长腿委屈地蜷在一边。


又吓到他了吗?这么腼腆在剧组到底能干什么啊。不过真可爱啊,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好人做到底吧。


2

田边幸一看着化着僵尸妆的男人,难过得快哭出来了。


第一次见面就麻烦人家开着车满山乱兜,找一条可以哗啦啦装入十几个人的四万十川支流,来来回回开了好几趟车,最后还把人家好看的脸化成了青白皮肤黑色眼窝流着血的样子,虽然在现场看来也是最帅气的僵尸。


小平先生顶着僵尸妆,在剧务的指导下来来回回在河岸上走。“你慢慢走过来,看到挥手就假装中枪倒下。但是僵尸是不会轻易死的,所以站起来往前走,再倒下,再往前走。”


小平先生伸展着手臂往前走,身体故意晃晃悠悠地,摔倒了再爬起来,悄悄地拍了拍灰。摔倒的样子也这么帅啊,田边先生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可以回去了。”拍摄完毕后,明明想问他星座血型生辰八字电话号码,开口却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我要这个样子回去嘛?”小平先生问道。


“哦,是哦。可是化妆师已经走了。”田边先生可怜巴巴地说,他觉得小平先生一定生气到绝不会原谅自己了,一边难过一边从腰包里抽出湿纸巾,试图擦干净小平的脸。


比他矮一个头的人,仰着脸乖巧地随他摆弄,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睛湿答答的真好看,让田边先生完全不敢直视。手指下的脸软绵绵光滑滑,让他情不自禁地把动作放到最轻柔。


糟糕,擦不干净,脸完全花了,对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啦,田边先生完全绝望了。


3

第二次相遇也并不是什么美妙的缘分,他们被台风天的暴雨困在了沉下桥的另一头。


小平先生领着田边先生,躲进为了准备庆典储存物料和工具的小木屋里。他冒着雨抱着木条,乒乓乓乓地把窗户又加固了一遍,才钻回屋里。他收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田边先生坐着休息,然后找出蜡烛和打火机,防备着供电设备被台风切断。最后又从包里翻出了一点饼干,分给田边先生一半。


他看对方局促地坐着,以为是在害怕,“别太担心,虽然这场雨会下得蛮久的,但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明天中午差不多才会天晴,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你怎么知道?”


“呆久了就会知道啊,天气也是可以捉摸的呢。”


果然像小平先生所预言的那样,第二天的中午天放晴了,雨水都被大地吸去了一般,一丝痕迹也无。在回程的路上,小平先生指着路边的向日葵,“这里的向日葵常常会推迟到这个季节才开呢,即使台风季也能度过,因为知道总会出太阳的。你看,很坚强吧。”


田边先生想,真是一个温柔可靠的人呢,这样的人我无论如何也成为不了吧。


4

啊,电影什么的还蛮有趣的嘛,这就是田边先生的世界嘛,真有意思啊,小平先生抱着膝盖想。


关了灯的简陋放映厅挤满了人,空气浑浊吵吵嚷嚷,但是灯光一暗,大家就自觉地静默了。胶片在放映机上一格格转动,荧屏上的画面一帧帧从眼前流动。在一群顶着傻兮兮僵尸妆的群演里找到自己,中枪摔倒又再中枪摔倒,小平先生在黑暗里露出一个小小微笑。


他泡在温泉浴场里的时候,还在不住地回味,举起双手僵硬着身体,一步一步从水底的鹅卵石上踩过,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是一个僵尸。就这么一小会,在水汽蒸腾中忘记自己逃避的失败过去,别无选择地跳进这个穷乡僻壤,忘记自己看不见的未来,忘记28岁还未绽放过的人生。


田边先生那样的电影工作者,是让人羡慕的知道自己想成为的样子的人,果然是和自己不应有交集的那种人吧。


5

田边先生走进温泉浴场,他准备泡完汤就回东京了,一个人回去,他彻底想放弃了。


大概自己并不是一块做导演的料吧。无法在现场解决问题,不会调度场面,连喊声开拍都会发抖。从剧本到影像,中间隔着层层迷津,渡不过去。只能在看样片的时候,羞耻地哭泣,在黑暗里,用帽子兜住头脸无声地流着眼泪。


他听到坐在后排的小平先生,发出轻微的嘲笑声,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个好看的男人了吧,给他留下的最后印象就是这种胡闹的片段了吧,这么一想眼泪流得更凶了。


所以当他只围着一块浴场提供的毛巾,赤身裸体地走进内室的时候,看到那个泡在水里的人,立刻紧张得捉紧了毛巾,再见的惊喜夹杂着骤然看见对方裸体的惊吓,并一点点袒露自己的害羞。如果天地间有神明,快点让我消失不见。


然而天地间并没有神明,田边先生只能像一只鹌鹑一样,把自己藏在了离小平最远的角落里,如果内心的OS可以实体化,他的周围应该已经被“不要看我”砌出了层层壁垒。但世上有个词叫事与愿违,小平先生看见他就靠了过来,好像还说了点什么,但他已经大脑充血到无法分辨了,满眼都是对方鲜活的肉体,映着水波显得特别柔和的脸庞,湿润的富有弹性的皮肤包覆着匀称的骨骼,若隐若现的……啊停下,不许看,田边先生在如雷的心跳里命令自己。


6

小平先生的目光自田边先生刚进来就粘在了他身上,借着一池水汽的掩护,眯着眼打量走进来的人,之前只是觉得高高瘦瘦的,脱光了才发现腰那么细腿那么长,让他无声地吞了口口水,又立刻鄙视自己,这什么色老头的反应,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田边先生一下浴池就把自己全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顶着那块浴场的浴巾。糟糕,害羞得样子也好可爱。


为了打破沉默,小平先生随口找着话题。“剧组不是住得很远吗?”

“嗯。”

“亏你找到这儿,这里的温泉可是人又少又温和呢。”

“唔。”田边先生还是害羞地盯着水里,仿佛池底铺着的方块白瓷砖上生了花一样。


小平先生提了一口气摊平四肢半浮在水面上,缓缓往田边先生漂过去,“电影好难啊,这样一场场地拍。”


田边先生又往池边挪了挪。喂,不要表现得像一个要被我侵犯的少女一样好吗,我的意图有这么明显嘛,还是讨厌我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搭话的小平先生,把自己重新泡进水里,以免被对方看到自己因为尴尬而涨红的皮肤。


“样片看了,看到自己的表演觉得好害羞呢。”小平先生假装不在意地在水里舒展着胳膊,田边先生默默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7

得知田边先生要回东京了,小平先生表示可以送他去车站。他默默地在心里想一定要把握好机会,留个联络方式,万一以后都见不到了呢。他压下一点点哀婉离愁,兴致勃勃地问田边先生的故事在说什么。


“不久的将来,文明毁灭。日本的人口降到了现在的两万分之一,大概6000多人。”

“唔,少了很多呢。”

“请问,有趣吗?”田边先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平先生的表情。

“有趣,接下来呢。”

“幸存下来的人类碰到一个问题,生下来的小孩可能会是僵尸,如果是僵尸小孩,就要杀掉扔河里。”

“好可怜。”

“因为僵尸会吃人,还会感染。”

“啊,那后来呢?”

“请问,有趣吗?”


田边先生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里,问了十几次“有趣吗?”小平先生回答了十几次“有趣,后来呢。”他一边留神看着路况,一边专心致志地听这个僵尸故事,感到田边先生的眼光越来越长时间停留在自己的侧脸上。小平先生想象着沿途不断有僵尸扑上来,把车门拍打得砰砰响,还试图爬上车顶,撞碎玻璃,要吃光他们的血肉。他握住田边先生的手,单手打着方向盘,在汽车大灯的照耀下一路向前,生死相依杀向黎明。


8

田边先生徐徐地讲着故事,夜风从车窗的缝隙扑进来,面包车老旧的马达喘着粗气,听故事的人很专注,眼神晶亮得就像乡间夜空中的星星,像是他的烂故事真的多有趣一样,让他也差点信以为真,让他希望这段路途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但再好的路途都有到站的时刻。


下车前小平先生问他:“这个故事是谁写的?编剧写的吗?”

“是的。”

“哪个是编剧啊?鸭舌帽吗?”

“我。”

“哎?那导演是谁?”

“也是我。”


小平先生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田边先生太了不起了,请一定要努力拍完它,我非常期待。”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在期待他的故事吧。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哎?”他看到小平先生盛在眼睛里的光一下子熄灭了。


田边先生拎着行李往车站里面走,小平先生沉默不语地跟在身后。他把背包放在地上,蹲在站台上等着,小平先生也挨着背包蹲了下来。

“小平先生,你怎么不回去?”

“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呢,我等等你。”

“等我干嘛?”

“等你改变主意。“小平先生把那顶常戴的青色帽子攥在手里,垂下眼睛说,“这么晚了你如果改变主意,我怕没有车送你回去。等不到导演回去,这个故事就太可怜了,角色也太可怜了,还没有大结局,就在你笔下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田边先生脑袋一热:“如果我把这个故事拍完,你可以给我奖励吗?”

小平先生笑眯眯地回答:“好啊。那我们回去吧。”


9

小平先生常常带着盒饭去剧组探班,柚子风味的拍鲣鱼码得整整齐齐,咔滋咔滋的紫菜天妇罗放在白饭的边上,米饭上再压一颗梅子。邻居送来新酿的栗子烧酒,还有鲜榨果汁,他也会一起给田边先生捎过去。


在一场戏的间隙,他们盘坐在沉下桥上,面对着一片碧蓝的四万十川吃着便当。

“田边先生,你多大了?”

“25岁了哦,丈太郎可以直接叫我幸一吗?”田边先生鼓着腮帮子回答。

“唔,幸一。这么年轻就做导演真了不起。为什么想拍电影来着?”

“我爸买了一台摄影机,起初用来拍运动会的,后来大家都不用了。我就开始拿来玩儿了。”

“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真好呢。”


“其实我爸大概很后悔吧,我家是开旅馆的,我又是家里的长子。”田边先生叹了口气,把吃完的饭盒放在旁边。

“才不会后悔,应该很高兴吧,他买的摄影机让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我呢?才是让家庭烦恼的长子,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在做派遣员,三年合同到期又换一家,我不知道什么是想做的,就算烦恼也找不到答案。来这里之前我想过了,我的人生应该重新出发,但感觉总还是在原地踏步。有想做的事的人,果然很强悍呢。”


“丈太郎也很强悍呢。像晚开的向日葵一样。”

“哎?”

“来做群演的大家都说,丈太郎非常了不起。30岁还敢跳进这里重新开始,能这么做的只有你了。”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想吧。”小平先生不好意思地压了压帽檐。

“这才让人羡慕呢。”田边先生侧过脸去看旁边的人。


“那,我们跳进去吧。”小平先生往下指了指。

“啊?”

“敢不敢,一起跳进去。”小平先生皱着鼻子,笑得露出了牙齿。

田边先生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握住小平先生的手。他们一起往前迈步,大笑着跃进了四万十川里。


10

他们在小平家看DVD。看什么片子,小平先生烦恼了很久,经典的爱情片有点难为情,悲情片的话一不小心哭出来太丢人了,动作片的话个人的喜好可能有不同,最后一口气租了三种类型的片子。


沙发是三人座的。田边先生坐在沙发的一边,抱着他的抱枕。小平先生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刚想在田边低头选影片的时候,偷偷地挪过去靠着,对方已经选好了,“我想看这个。”


《Nuovo Cinema Paradiso》,糟糕,是会哭得最厉害的那一部。


他们两占据沙发的两头,默默地流泪,偶尔抽纸巾的时候,会碰到对方的手。在最后的结尾里,三十年间被审核剪辑掉的接吻镜头一帧一帧在荧幕上播放,小平先生泪眼朦胧地看着哭到不能自已的田边先生,递给他一颗糖果,他觉得这个的味道会像亲吻。

“对不起,我不能吃甜的哦。如果不吃甜食,我就可以把电影拍完。”田边先生吸着鼻子拒绝。


“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很高兴你可以陪我看。”田边先生站在门边告别。

“加油哦,要成为托纳多雷那样伟大的导演哦。”

“可是,我拍的只是一个僵尸片。”

“没关系哦,僵尸片也很有趣。”


没关系的哦,向日葵怎么绽放都会很美的哦。


11

最后一场戏,是全片最盛大的一个场面,一百多号群众演员分为人类和僵尸互相厮杀。


准备一切就绪,天空却下起倾盆大雨来,一直停不下来,临时雨棚的顶上蓄满了水,仿佛要把这个剧组的最后一点热情都浇灭。焦灼的情绪在聚拢,帮忙的群演们想回家了,连副导演也开始说要不要放弃算了。


田边穿着透明的雨衣,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就是在雨季,才不要放弃呢,我要完成拍摄。然后,他看到小平先生挥着手从远处跑上来,他跑得太快了,以至于雨衣的帽子掉了下去,头发被淋得湿漉漉的,笑容却仍然清晰,就像是被中午的太阳照耀着的向日葵。他轻轻地拍着田边导演的肩膀说,“不要担心,等一下会放晴的。”


大雨退去的天空,阳光从云层的中间穿出,万物都有新的样子。


随着最后一个镜头的完成,田边叫了“cut”,所有人的眼睛齐齐注视着他。田边导演骄傲地把手臂举过头顶,指尖和指尖碰在一起,形成字母O的形状。


“OK!杀青了!”他长大嘴,努力用最大的分贝喊出了这一句,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挤光。站在旁边的小平先生,猝不及防地塞了一颗糖到他的嘴里,“恭喜啦幸一。”


12

“你看,我说天会晴吧。”小平先生得意地说,他甩了甩头,让发梢上的水滴飞出去,有几滴落在了田边先生的脸上。


“丈太郎最厉害了。”田边先生笑了起来。


“要回东京了吧?”


“嗯,回去要进行后期的工作。”


“所以电影上映的时候会请我看吧?成为伟大的导演可不能忘了我哦。”小平先生努力眨了眨眼睛,不想表现出伤心,用力地在田边先生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托纳多雷那样的吗?”


“恩。”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呢?”小平先生仰起脸专注地看他,就像是一朵向日葵望着他的太阳。


田边先生凑过去抱住他,像之前幻想过无数次的那样,用力在他的嘴唇上碾了一碾然后吸住。“这是我的奖励。”


“哎?”


“我只知道你叫小平丈太郎,28岁,职业是下乡援建队志愿者,我想知道你的星座血型生辰八字电话号码,还有,你可以做我的恋人吗?”在人生的雨季里,也希望一直拥有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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