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无言以对

一切都是AU一切都是OOC

小山一美x本城运命，两个笨蛋的故事，silent heart第四弹

给 @荠麦青青别扭鬼 最喜欢的小定，文力不够所以就做了张图卖cp，一美的图自截于视频，小定的图向微博的@Risky唧 太太要了改图授权，非常感谢她的分享。

还有，谢谢 @夜子慕吃蛋糕 的客串出演

1

今天喜多见站的电车，依然到得很准时。

年轻的司机先生小山一美，拉动手刹，电车就慢悠悠地穿过城市的绿化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七点二十分，他看了下表，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打开车门，清晨的乘客们带着倦容和一身的寒气，鱼贯而入。

那个男孩出现的时候，小山整理了一下自己满头乱翘的卷发，左边三下，右边三下，想让它们看起来有点齐整，戴着半指毛线手套的手握紧了方向盘。男孩穿着一件普通的厚卫衣，外面套着一件旧旧的牛仔马甲，下面搭配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迷彩裤子，一双白色的球鞋，普通到可以淹没在人群里装扮，但是小山总可以一眼就认出他。

不是因为他总是随身拎着大包小包，一不留心就卡在了门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脸，也不是因为他长着一对好看的眼睛，微微下垂的眼角像是家乡邻居家的小狗，而是因为每一天的他都充满着元气，在表情空白的人里显得格外生机勃勃。男孩一共会乘坐五站，总是排在最后一个上车，喜欢站在车厢后面稍微空点的位置，几乎从来不去坐空位，也不会在车厢的震动下打瞌睡，单手握住扶手，站得很稳，只有在拐弯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左右倾斜。他会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看看数着零钱的大叔，闹脾气的情侣，和讲着电话的上班族，他不太看手机，会偶尔看看窗外的风光，脸上带着一点惊奇的笑意，每一次都像第一次乘坐这条线路一样，好像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赶去，在行色匆匆的乘客中显得格外轻快。

今天的车厢特别拥挤，男孩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往后车厢去，反而停在了门边。因为手臂上举，衣服也跑了上去，露出腰上的一小截皮肤，让小山觉得冷飕飕的，想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两度。男孩艰难地用拿着行李的手把衣服往下扯了扯，不小心蹭到了别人就微微弯腰道了歉，结果衣服就又跑了上去，苦恼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可爱极了。他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偶尔会克制不住地小幅度摆动着头，一定在听节奏鲜明的音乐吧，今天也很有精神哪，司机小山也高兴地在心里哼起了歌。

五站路，快的时候二十分钟，慢的话三十五分钟，如果多两个红灯，如果路上的车辆再多一点就好啦。可是无论司机小山如何希望，3.5公里总是很快就到了尽头，今天又是一路绿灯，运气不好啊，下一次一定要多撞两个红灯，小山司机偷偷地祈祷。

2

负债累累的小山司机，买了一台二手的录画机，因为他喜欢的那个男孩，上了电视。原来我喜欢的人是个演员啊，我就知道他与众不同，小山司机高兴地想。

每周三的深夜档，他看着喜欢的男孩演的角色一次次在电视剧里被拒绝，结婚还是逮捕？小山司机一遍遍对着荧屏回答说，“请和我结婚。”开始留心各大综艺节目的预告，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他出现的镜头，虽然唯一的一次宣番里，那个男孩只会对着镜头傻笑，介绍剧情的时候紧张得打嗝，还被主持人叫错了名字。小山司机依然看得很高兴，至少他知道了男孩的名字，“本城运命”他在心里念了一遍，然后试着发出声音，在他凌乱的出租屋里一遍一遍叫着男孩的名字，高兴得卷着被子滚来滚去，撞到被炉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啊，好疼，但是真好听。

他每天不停Google男孩的名字，在努力工作还款和热心助人的间隙里。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会不会接新的角色，有没有新宣传，但是相关的页面并没有增加，永远只有那么几条信息，于是他每天都点开高兴地读一遍。

每天的七点二十，那个男孩，不，本城运命，还是会准时在喜多见站出现，还是大包小包地穿着普通的衣衫，没有任何改变，周围的人仿佛也认不出他来。喂，你们这些家伙都没有在看《自恋刑警》吗？错过了世界第一的电视剧的你们真是太可怜了。小山司机想对本城演员说，你好，我是你的影迷，可以帮我签个名吗？可以握个手吗？能不能拍一张合影？但是电车司机不能和乘客交谈，他只能把车开得稳一点更稳一点，让他心爱的本城演员在拐弯的时候也不会东倒西歪，一切顺利啊，小山司机悄悄地祈祷。

3

小山司机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他有很多很多朋友，朋友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帮上忙，虽然他因此有了很多欠款，但是他可以努力工作，努力偿还，每天都比前一天少一点负债。这二十多年累积的幸运，在今天达到了顶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边有人，哎？本城先生？”因为断网赶着来网吧缴费的小山司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司机先生啊？你好啊。”天哪，本城先生记得我，小山司机开始连自己的耳朵一起怀疑。

“我是本城先生的影迷，可以帮我签个名吗？可以握个手吗？能不能拍一张合影？”演习了很多次的话总算派上了用场。

“那我们换个地方聊吧。”本城演员咧开了嘴露出了不太整齐的牙齿，和小而深的梨涡，他的声音真好听。

I am i一如往常，只有那几个自恋的常客，小山司机小心翼翼地拉开吧台的凳子，坐在了本城的边上，他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想离得太远。

“小定居然有粉丝，真是件稀罕事。顺便说，我是让任何女人都能在10分钟内脱光的写真摄影师，请把‘中井贵一’的‘中’换成‘穴’，预备起，‘穴井贵一’。”小山面带憨厚的笑容，跟着念了一遍。

“我是糕点师松岗，目前交往过的女性都是外国人，能说7国语言，但只是“我爱你”这句话而已。”小山为他的7国“我爱你”展示用力鼓掌。

“我是国际女子短大心理学部教授栗桥。”小山露出了崇拜了目光，本城的朋友都是厉害的大人物啊。

“话说司机先生知道我的名字吗？”

“是！本城运命，我是小山一美，请多多指教！”被本城点名的小山一下子站了起来，很认真地行礼鞠躬。

“太感人了，终于有人记得我叫运命不是命运。一美，可以叫你一美吧？请叫我小定！”兴奋的本城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了唯一认出他的粉丝，啊怎么办，可以回抱吗？小山司机戴着毛线手套的手掌满是热汗，最终还是垂着一动不动。

“别看他这样，可是一个流浪汉哦。”

“现在和我交往的话，马上同居。”本城演员大方地向小山司机展示着他的随身行李，大大的蛇皮袋里装满了生活必需品，包括一个塑料桶和一把透明雨伞。

“本城先生没有地方住吗？不嫌弃的话，请来和我住吧。”

“哎？”

有了落脚处的小定就不会急着恋爱了吧？小山司机暗暗地祈祷。

4

“一美就像是北极的玉米浓汤和自动贩卖机。”本城演员扬起脸的笑容，小山司机可以回味一整个月。他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谁能像自己一样和偶像住在同一间屋子，而且，不仅仅是偶像而已。

他和本城分享妈妈寄来的拉面罐头，分享温暖的被炉和电暖器，分享被遗弃风干的僵硬馒头。他们用锤子和刀把它一点点挫开，然后丢进寿喜锅煮得软绵绵，虽然他们的汤底里既没有牛肉也没有豆腐，但依然吃得有滋有味，吧唧吧唧地满足地咂着嘴。

他们在清晨一起出门，从小山的住处出发到目的地，本城要的路线延长了一倍。晚上回来的时候本城白色的戏服都沾着泥沙，有时候带着血浆，“不要帮我洗了哦一美，明天我要穿去片场连戏。”

“好的，小定。小定真是努力啊。”容易感动的小山又眼泪汪汪。

于是第二天，忘了拿掉头顶金属发夹的小山司机就和穿着泥浆白西服的本城演员在清晨一起出门了，电车上的乘客们都小心翼翼地打量又别过眼光。

周三的晚上，小山和本城一起在电视机前等着《自恋刑警》，录画机也已经设置完毕，正在静静待命。

“一美，情书要怎么写啊？”邂逅了命运女神荻原子慕的本城，双手交叉地垫在下巴上，他偏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可靠的什么都能解决的小山，诚恳地提问。

“交给我吧，小定。”他搬出了四处搜集的情书大全，他给本城说他对情书的感悟心得，“首先要从问候天气开始哦，情书礼仪到位是很重要的，要用毛笔用心地去写。”他认真地帮本城磨着墨，“这里弯钩的地方要在用点力哦。”像往常一样承诺的小山，第一次觉得帮助别人，没有那么快乐。

“一美，其实我是个很傻的人，不说话的话可能还好，但是一说话就会显示出我是一个烦人的笨蛋。子慕一定不会喜欢我吧。”本城用力抿住嘴巴，往后收的下颏线条漂亮极了，差点让小山目不转睛。

“我也是个笨蛋啊，如果小定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世界三大味是鲑鱼卵、鱼子酱和明律子哦。”

“骗人的吧，一美在安慰我吧。”为着这种毫无根据的夸奖，本城就绽放了笑容，这么可爱的人一定不会属于我。

“不是哦，是真的。而且小定戏演的超好，是一个很厉害的演员，这么努力，人人都该爱你。”包括我，小山偷偷在心里说，“小定，打起精神来，把内心的呼喊寄托在笔尖吧。”告白什么的，小定一定要成功啊，小山司机默默地祈祷。

5

本城演员理所当然地失恋了，又一次。他把退回来的情书撕成一片一片，把没有送出去的巧克力掰开，一块一块恶狠狠地吃进肚子里，融化的巧克力酱沾得满手都是，然后抹在了自己的眼角。

小山司机看到他心爱的本城演员，通红的眼角沾着巧克力酱，深深的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感觉有一只手在他的心脏上用力地掐了一下，掐紧了还拧了一圈，好疼。“一美，没有人喜欢我，即使不演尸体也没有人喜欢我。”本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要哭不哭的，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山从背后抱住他，“小定也有人喜欢，我喜欢小定，我最喜欢小定。”他激动地掀起被炉下的席子，拿出一叠情书，塞到本城的怀里，“这些全部都是为了小定写的。”小山司机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到处乱翘，总是笑嘻嘻的帅气的脸，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鼻子一抽一抽想把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好看的眼睛在流着眼泪。

明明失恋的是我，为什么痛哭的是一美这个傻瓜呢？本城想不明白。

结束了吧？请不要讨厌我，小山司机静静地祈祷。

6

每一封都是毛笔写的，在开头会问候今天的天气。“今天是雨天哦，本城君有没有带伞呢？”“今天的风很暖呢，午后会有点犯困呢。”“今天的太阳很大，觉得很开心。小定也会喜欢吗？”“小定在我的心里，就像青空一样。”连告白也要扯上天气。

称呼慢慢从最陌生时的本城君变成了运命君，最后变成了熟识后的小定。遇到有弯钩的地方，下笔很用力很用力。“我是有一百万负债的男人，每天都在努力工作，等到可以全部偿还的一天，希望可以和你交往。”这是小山司机内心的呼喊。

花了很长时间，本城才把这些情书读完，不认识的汉字还查了字典。本城的眼前浮现出小山的脸，很男子汉的轮廓，眉毛的尾巴藏在刘海里，总是直视别人的眼睛时刻带着笑意，显得诚实可靠，人中有点深，显得上唇翘起，有点俏皮的孩子气，他写这些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高兴还是难过，本城想要亲口问问他。

但是小山司机没有回来。流着眼泪的他对眼角沾着巧克力的本城演员说，我去买点调料，然后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7

小山司机把那一堆情书塞进本城怀里后，落荒而逃。他去了他们之前相遇的那家网吧，困在狭小的单间里，一遍遍地点播今晚的《自恋刑警》，白色西装的本城被每一集都长得一样的女配拒绝，身上插满了箭。有点期待本城会来找他的心情，随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而渐渐磨灭。

无论如何，新的一天还要继续。

七点二十分，电车准时停在了喜多见车站，小山一美打开车门，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本城运命。他戴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和高挺的一截鼻梁，手上抱着的牛皮纸袋装满了橙子，一个一个圆滚滚黄灿灿的，像是本城一样充满了元气。

今天的本城像往常一样站在车厢靠后的位置，但是第五站的时候没有下车，而是一直乘到了终点站。小山最后一下刹车有点着急，本城没有站稳，被旁边急着下车的乘客不小心撞了一下，橙子被打翻在地，活泼得弹跳着，滚得车厢里到处都是。本城蹲下来开始捡橙子，小山赶紧过去帮忙，然后两只手碰在了一起，握住了同一颗橙子。就像是90年代的偶像剧的经典桥段，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静止。

本城虔诚地数着数，“1，2，3……99，100，100秒对视达成，居然需要这么长时间啊。”

“啊？”

“栗桥教授说，100秒对视后，双方就会互有好感，共浴爱河，”本城有点害羞，“这个理论对同性应该同样有效。”

“啊？”

“你是笨蛋真好，能遇见你真好。”

七点二十分的喜多见车站从不会误点，早早准备的情书大全总会用上，滚落一地的橙子散发着爱情的甜蜜香气，傻瓜的祈祷也能赢得运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