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斗RPS】和声（二）
AU背景，RPS预警
磨磨唧唧不知道在写啥，前边走这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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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这个点，隔壁的门敲了几下就开了。
生田先生再一次觉得，这位邻居真的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连门都开得随随便便。连安全锁都不挂就这么把门敞开了，只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出长胳膊长腿，神色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晚上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嗓音很低沉，有点喑哑。
闷了一天的暴雨恰恰挑选这个时间倒了下来，哗啦哗啦地砸向人间，走廊的窗户开着半扇，雨点就毫不讲理地溅了进来，沉甸甸的热空气忽然就清爽了。生田先生张了张嘴，话音被雨声完全遮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因为听不清而把脸凑了过来。
私人领域被侵犯了的生田先生，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人竟高到需要仰头去看的程度，平时碰到的时候明明是觉得差不多。同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手撑在窗台上摸了一手的雨水，连日的焦虑和疲惫积蓄起来的怒气，也跟着退了潮。
“那个……我们的公寓墙板隔音不太好……”生田垂下眼皮，边说边思考着措辞，想着怎么能把话说得委婉一点。
对方却已经领悟到了：“抱歉，是我太吵了吗？”
“啊，没有，如果可以稍微注意一下的话……”这种直率的道歉更加让生田觉得不知如何应对，即使是自己占理的情况下，但是只要对方道歉了，反而会生出种是自己的错的感觉。
“我没有怎么注意到你那边的动静，所以没有意识到。”
“那是因为通常你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睡了。”
“抱歉抱歉，我以后会小声的。”对方忙不迭地道歉，还竖着手指在唇边比了个静音的手势，卖了个完全不必要的萌。
“那好……我回去了。谢谢你了。”生田先生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又摸了摸耳垂，就往回走。
“等一下……”在大门关上之前，邻居先生叫住了他。
生田先生好奇地望过去想着还有什么事，对方却露出整齐的牙齿挤出一个在夜晚看起来灿烂得过头的笑容说道：“晚安啊。”
“哦……哦……晚安。”隔壁的邻居看起来是个不良，却意外地有礼貌，生田先生关门的时候想也许自己不该那么以貌取人。
7
日子滑过去的脚步粘稠却不可挽留，生田先生还是每天挣扎在论文和求职的漩涡里，越来越紧张的压迫感，让他很少再去留心隔壁安静了不少的邻居先生。
本来今天也是平常的一个夏天，按照笔记本上的内容跑了一天的生田先生，精疲力尽地靠在车厢上刷新推特，然后一条消息跳了出来，他的眼皮跳了一下，抱着“这是假消息吧”这样侥幸的心理，连着点开好久个媒体平台，都是一样触目惊心的头条：“知名乐团主唱傍晚于家中自杀，经抢救无效后去世”。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将自己蜷缩在地板上，没有开灯，一条条新闻从脑海中滚过，版面配图用词和细节都清清楚楚，连读到的时候站在自己隔壁的女士的香水味都过于鲜明，但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明明是这样平常的一个夏夜。
楼上小孩子蹦跳的脚步声和弹珠弹跳的声音如常响起，窗外汽车经过时一晃而过的灯光被透过的植物枝叶切碎了投在地板上，楼下开的白色大花的香气混合着哪家邻居的饭香味涌进了黑暗的室内，四面八方地包围了他。
生田先生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摸了摸空空的胃袋，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在这样的时候，还会感觉饿。”
即使失去了内心重要的部分，人类也不会因为巨大的悲伤而停止转动。
8
新消息的提醒声响个不停，索性连手机都关掉了。他不知道如何与朋友谈起这个话题，应付他们好心的安慰与好奇，悲伤对当事人来说比想象得难以启齿。
生田先生不知道躺了多久，久到快要睡着并觉得醒来这一切只是个梦的时候，安静了很久的隔壁，传来了细细的音乐声。
是生田先生最喜欢的那首歌，夹杂在其中的还有男人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仿佛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少年收到了情人的分手信。
生田先生背靠着隔壁的墙壁坐了起来，低着头听着隔壁的声音，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自己的小腿上，顾不上擦。一开始还能压抑着心情，低而隐忍地不发出声音，渐渐地无法自控，像个受了极大委屈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隔壁的哭声一下子小了，发出停下来抽抽噎噎的吸着鼻子的声音。歌声的音量却调大了许多，生田先生跟着模糊地唱了几个音，哭得太厉害了，发出的音调支离破碎，他只好将脑袋埋进抱住膝盖的手臂里去。
9
隔天早晨，两个人在走廊上碰见，都是一副眼睛红肿的样子，生田先生不好意思地先笑了笑，有点勉强，拉不开嘴角。邻居先生楞了一下，红着眼睛露出一个大得不合时宜的笑容。
两个人还是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们甚至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住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掌握到一些细碎的信息，比如对方的名字叫做小栗旬，知道了他早出晚归其实是因为打了三份工，“好像说要实现什么梦想”房东太太和他在闲谈中提到过，至于是什么样的梦想，房东太太也并不清楚，生田先生也没有力气去关心。
他只是不再讨厌隔壁发出的声音，甚至会竖起耳朵留意，在阅读邮件、填写表格、赶论文的间隙里，像一个高明的小偷，将对方发出的日常声响，一一收入耳朵里。
他发现小栗的手机提示音，是喜欢的动画片的OP，不是最新的那首，但却是生田先生最常哼的那首。他能够分辨出隔壁洗衣机转动的声音，然后去共用的阳台把晾晒在外面的衣物先收回来，给对方腾出空档。甚至会捕捉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或是开啤酒罐的声音，这时候生田先生也会放下手边的事情，和隔壁一起抽一根，抑或是喝一杯。
偶尔对方会忘记很薄的墙板，因为什么事情而惊呼出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对不起”，然后是绝对的安静。生田先生想象小栗睁大眼睛捂着嘴的样子，就会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无聊地猜对方发出的惊叫，到底是因为赢得了游戏而高兴，还是因为打翻了食物在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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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旦对一个人留了心，就会在各式各样的场合碰见。
生田先生刚进入浴场，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生田先生，你也来泡澡吗?”
摘掉了隐形眼镜的生田先生在澡堂漫天的白雾里眯着眼睛看人，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衣服似乎刚脱了一半，趿着一双颜色凑不齐的拖鞋，还是那样有小栗旬的风格。
“真巧啊，小栗先生。”反正也看不清，生田先生也不费那个力气去看对方的脸，利落地把衣服脱了，换好带来的拖鞋，就跟在小栗的身后往浴池里面走，自然也注意不到对方那一点点莫名的害羞。
泡进水里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要热水澡啊，一泡进来就浑身通畅，感觉经络都被打开了。”小栗先生说完连下巴都缩进了热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还很无聊地在水里吹起了泡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没有淋浴间还是不太方便啊。”生田先生靠在浴池边，感觉到这难得的身高差，忍住笑附和着。
玩了一会开始无聊的小栗，磨蹭到生田先生的右边也靠在浴池上，一边拍打着水面一边提问：“生田先生大概会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呢？”
“恩，找到工作之前应该都不会搬走的，你呢？”
“等我的工作稳定一些吧。”
“哎？你不是只有在打工嘛？”
“嗯？”
“那个……上次偶然听房东太太说起过。”
“听说非常辛苦，打了三份工，所以每天晚上才会那么晚回来吧。一直也想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抱怨你。”
“没有没有，晚回来其实是因为演出的关系，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个贝司手哦。”
“哇，真厉害。”生田先生捧场地小声叫了一下。
“没有没有，完全不厉害，不过演出追求的也只是看到别人开心的样子罢了，不厉害也没关系。”
“所以，这是小栗先生的梦想吗？”
“不，才不是那么远大的东西，就是喜欢的想要达成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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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会多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