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田宏明VS薪刚】里
无CP向，非水仙，轻微青薪，只是单纯地想写一下这两个角色
大概也可以叫嫌疑人奥田的献身（哭，他与石神先生大约算得上殊途同归，我发自内心的怜悯与喜欢着石神，却不敢怜悯奥田，奥田先生是特别的
含大量剧透
心中洪流万里，下笔是没有关紧的自来水龙头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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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推门躲过莽莽撞撞的天地，薪室长的目光环绕了一圈，落在刚刚进入办公室的青木身上。“回来了吗？”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刚刚从父亲的丧礼中回到工作岗位上，青木的仪态却没有任何不妥，依然目光清澈没有过于悲伤和疲劳的神态。
“那正好，有个工作需要你。”如大家所料，薪室长没有任何宽慰的言辞，直接下达了工作任务。
“最近的网络预告犯案件你应该知道吧？奥田宏明，31岁，是这次连环网络犯罪的主使人。”薪室长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很朴素，穿着一件浅咖色的衬衫，脸很周正，刘海长到盖住眉毛，嘴唇抿得很紧，眼珠上抬看着镜头，眉宇间透着股郁郁不得志的味道。按照脸是一个人履历的说法，大约看得出是一个生活不太如意的男人。
“这边是之前的网络直播，一共是六条预告，相关的案件直播以及新闻报道在这边。”薪室长动了动键盘，调出案件相关的资料，随手点进一条视频。穿着蓝色印花T恤的男人，在一个逼仄的网咖对着摄像头说话，平平地伸出手掌，后三根手指蜷缩起来，只用食指和拇指指着镜头，是一个挑衅的姿态。
“这个案件我知道，当时社会上很轰动。是团伙犯罪，最后以主使人直播自杀的方式而告终。”青木弯下腰去看屏幕，他觉得视频中这个人的感觉和照片上不太一样，让人想探究在这期间他发生了什么。
“委员会希望我们以特别搜查形式，查看一下奥田的大脑。”
“特别搜查？”特别搜查有保密义务，这还是青木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委派。
“能做到吗？，不管发现什么都不能与大家讨论。”薪抬起眼睛看住青木，虽然他从来都冷若冰霜，缺乏笑容，但青木总能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些温暖的信息，类似信赖和鼓励，这一次他更是读出了担忧与关心。一想到让室长出现这样的情绪，青木打心底感到羞愧。
“我能做到！请交给我。”青木回答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双脚并拢地靠了靠。
“这个案子物证齐全，犯罪者在直播中也供认不讳，其他成员的指证也很明确，已经通过终审了，所以无轮你通过MRI看到什么都无法翻案了。”
“那为什么还要查看？”
“第一确认罪状和事实是否吻合；第二调查犯人是否还牵涉其他犯罪。如果有什么发现，请直接向我报告。以上。”
2
青木拧了拧眉心，他一个人关在研究室里对着MRI的屏幕已经一整天了。通过奥田宏明的视野，他看到了不曾预见却在情理之中的场景，充满嘲笑的办公室，医护人员态度冷漠的医院，工作人员笑容虚浮的求职所。
“没问题吗？你已经呆在这里一天了。”薪室长站在了青木的椅背后面，也抬头看屏幕。
“室长？我没问题。”青木总是不能习惯走路很轻的室长突然出现在背后，有种小学生被老师站在背后，即使不是在开小差也会习惯性心虚的心态，室长一出声他就紧张得绷紧了身体。
“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这个部分是奥田两年前的遭遇，他曾经在工作场所遭到了很残酷的对待，引发了胃溃疡，然后被送入了医院治疗，住院费和治疗费也付不起，是分期付款的。出院后因为履历空白了两年，所以找不到工作，就被人介绍去打黑工。就是这个人，葛西智彦，后来也成为了他们【报纸男】的成员，外号叫关西，看起来是他主动接动奥田的。”青木发现，原来当另一个人出现在别人口中的时候，再长的经历，再残酷的遭遇，也只是平淡至极的几句话而已。
“等一下，这里麻烦回放一下。”
镜头的视野从一只钱夹上移，定格住了，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老年人出现在奥田的视野里，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笑着对奥田发出了邀请。
“总觉得，这里的感觉变了。”
“奥田自从被公司同事排挤后，视线一直是游移的，不是很稳定，习惯性地规避人脸，都是匆匆一瞥焦点就落在旁边或者背景之类的地方。连需要面对镜子的时候，都会习惯性规避自己的脸，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对焦到了别人的脸。”青木汇报了自己的观察心得。
“大概是……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善意，正感到惊讶呢。”薪室长顿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差不多就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太勉强了。”
青木被室长难得表露的关心弄得呆愣了一下后，就抑制不住笑容，大声地回答了一句“是。”
3
“你就是青木警官？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吉野，负责【报纸男】案件的警察，听说你看了奥田宏明的大脑，怎么样你都看见了什么，作为精英觉得这种底层人士的脑有趣吗？还是很乏味？”青木被半路杀出来的女孩子吓了一跳，个子小小又瘦瘦的，气势很足，硬是仰着脸用下巴对着他，总觉得哪位的做派有点像。
“抱歉，这属于特殊搜查，案件内容不方便对外公布。”青木匆匆点了下头，就侧身让过女孩赶着去研究室。
“你们现在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呢？他已经死了，案件已经结束了。你们这样偷窥别人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叫吉野的女孩在背后大声叫嚷，发出与她体型完全不相称的呐喊。
“真是抱歉，但这是我们的工作。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吉野警官。”金发的薪擦着吉野的肩膀走过，没有回过头去看她，只是对还呆愣着的青木发号指令，“去工作吧。”
“是，室长。”
第九研究所的存在，本来就是会刺探到当事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包裹在灵魂深处的连自己也不愿面对的秘密，抛弃的宠物，分手的恋人，失败的经历，冷漠、辱骂、罪恶、暴力，加诸于人或者被加诸的伤害。这些深藏着连当事人都已经遗落在脑海某个角落里的记忆，都会通过MRI呈现与放大在人前。
将这些藏在暗处的伤口翻检出来，直达深处，剔除腐坏发黑的血肉，露出干净的骨肉再重新缝合，就是第九研究所每一位科学警察的工作。从最开始就清楚，行走在这条道路上将背负着人伦的包袱，并在去往深处的时候，会越来越沉，被别人不能诉诸于口的秘密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每一个选择这条道路的人，都不愿意停下，即使超过自身负荷的极限也不愿停下。
有无论如何也要赶超的身影，青木想，大概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4
接到青木的报告，薪匆匆地走近研究室。
“这个部分的记忆是与【报纸男】团伙成员木村浩一即外号为“大雄”的男人手机中那段视频重合的，大雄就是这个戴眼镜的矮个男人，但是，室长请看这里，是视频没有拍摄到的部分。”青木按下了播放键。
外号关西的男人，扯掉了坐在椅子上男人的蒙眼布，旁边的大雄拉响了一个拉炮。男人重见光明后的表情有点震惊，似乎是奥田说了什么，关西也拉响了一个拉炮，笑着说了“生日快乐”。
“被蒙住眼睛的男人就是寺原慎一，外号叫做胖墩。他在说‘这个……这个不会是……’”青木通过看唇语逐一解释给室长他们说的话。
奥田的视野里容纳了三个男人，中间的胖墩带着点胖子特有的狡猾和喜感，抱怨着寿司虽然不回转，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寿司店寿司，左边的关西和右边的大雄都在打趣他，一边轻松地开着玩笑，一边吃着芥末分开放置的廉价盒装寿司。奥田的目光轮流从三个人脸上掠过，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什么。奥田视野里的画面特别地鲜艳，每个人的面容都更加生动，微微笑着，充满了美好的感情，与大雄手机里录制下来的冰冷画面色调完全不同。
“大脑的记忆充满了主观色彩，所以奥田看到的朋友们的画面特别柔和，连胖墩的肚子都没有实际大。吃不回转的寿司吃到饱，似乎是这个胖墩的梦想。”青木说着重新调取了一段奥田的记忆，场景是在工棚里。
灯光的颜色很昏暗，非常简陋潮湿的环境，奥田透过手机屏幕看着他的朋友，色调还是暖暖的，每个人的脸庞都在发光，他轮流记录下每个人的梦想。
“想出人头地。”
“想要交女朋友”
“想要吃不回转寿司吃到饱。”
“想要见到我爸爸。”
青木暂停了一下，“这个少年叫做尼尔森·卡托·里卡特，才是【报纸男】行动的动机和目的，他是菲律宾混血，妈妈是菲律宾人，爸爸是日本人，他卖了一个肾来到日本，打工攒钱想要寻找自己的爸爸。但是……死于肾衰竭，他的死触发了整个行动。”
画面转到了小孩死的那天，窗外下着很大的暴雨，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催促他们赶紧把死去的少年埋葬了，并且把铁锹扔在了少年的脸上。第一个动手的是胖墩，平时唯唯诺诺的男人，却因为朋友的死而愤怒冲动起来，执起铁铲将工头拍倒在地。
奥田的视线点拔高，明显是站了起来，走过去抢过铁铲给了工头第二击。然后是关西，最后是大雄，他们轮流执行了这个死亡仪式。
他们明明在做着罪大恶极的事，青木的心头却像堵塞住了一样，他情不自禁地为这些此刻还不是【报纸男】成员的男人们感到悲哀，非常想拖住他们的手，让他们放下铁铲，非常想将他们的人生都改写。
5
“您说得没错，奥田是为了我们牺牲的。”关西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睛越过青木的肩膀看向远方。
“对，第一个动手的是我，这就是奥田想为我们掩饰的。”胖墩笑着笑着，左眼流下了一滴眼泪。
“对不起，所以现在是要逮捕我吗？”大雄低着头，紧张地推了推眼镜。
“面店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你们交往了吗？”青木问了一个大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问题。
“没……还没有……我只是去还了雨伞。”
“不要放弃哦，奥田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才决定一个人去死的。”
大雄惊讶地抬起了脸，看着对方，泪水涌了出来。
“他透过面店门板的缝隙，看见那个女孩将透明的雨伞递给你，你推拒了然后又收下了。他的视野里，女孩特别漂亮，你也很帅。之后他就改变了计划，去买了替代毒药的安眠药。所以，为了他，也要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青木合上卷宗站了起来。
“案件已经审理结束，是不会重新起诉的。只是例行问话，希望你们今后可以珍惜重来的机会”，青木放在门把上的手停顿了，“不过，我私人还有一个问题，木村先生，请问奥田的梦想是什么？”
“他的梦想是……朋友。他对我们说，遇见大家真好。”
MRI的影像听不见声音，但是青木可以想象得到，奥田是以多么温柔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6
薪室长看了看姿态防备的吉野，递了一杯咖啡到她的面前：“吉野警官，这起案件的真相我们已经清楚了。虽然意料之外，所幸没有再牵涉其他的犯罪，所以这个案件将会以之前的审查结尾为结尾。”
“所以你们就是白做工了吗？哦，不，你们窥探到了死人的秘密，满意了吗？”吉野说话的口气一如既往地凌厉，眉毛上方的一颗小痣跳动着。
“奥田的视野，到死都非常温暖平静，从头到尾都非常幸福地注视着他的伙伴，知道别人的秘密不完全是可悲的事情。吉野警官你不想知道，奥田这样的人经历过怎么样的事，努力多少次地发出声音，最后才选择了一个人静悄悄地死去的呢？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其他像奥田一样的人，每个人面对着怎么样的境遇，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世界吗？吉野警官，你不想要帮助他们吗？像奥田一样的、无论怎样都无法将求救的声音传入别人耳朵里的人。”
薪的表情还是牢不可破，但吉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和奥田双目中所闪动的同质的东西。正如青木也曾一次一次，从薪的身上看见的那个温柔的想要超越过去的高大身影。认真注视着每一个人的，不是哪张标签下的，而是对每一个个体都有的温柔。
在他的身体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接近神的温柔。
“吉野警官，欢迎加入第九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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