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无言以对

最低的作者
不能阻止他们最高的恋爱
这是一个叨逼叨为主的渣写手

【花织】Corpse Bridegroom

又名我和僵尸有个婚礼,僵尸新娘paro,大家万圣节快乐

终于写了花织居然是这个玩意(手动w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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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e,die,we all pass away

But don’t wear a frown,because it’s really okay

You might try and hide and might try and pray

But we all end up the remains of the day


1

花泽类的人生字典密密麻麻,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优雅形容词,各国语言天花乱坠标注了厚厚的900页,仿佛值得每一位读者细细探究钻研。但当你读完了就会发现,这几百页的注释组词和例句,全都只引向一个词,那就是——王子。


鉴于最近被扒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的出处原来是尼采的道德的自然史第五章,所以我们也顺应这个潮流强调一下,花泽类的人生字典概括为一个词,王子,王子,王子。


花泽类人生的全部准则都从这个词出发,为了打造这样一个形象他付出了很多努力。小到额前的刘海挡住眼睛的角度需要用游标卡尺精密测量以营造出一种王子的眼神被刘海过滤得那样温柔的质感,大到他睡窗台的姿势也经过千万次试验并且一一拍下图片挑出摆出来最有气质的那几种作为常规姿势。请不要质疑睡窗台也算大事,这对于王子的人生里已经是足够大的事,如果效果不佳就会像公主床垫下的豌豆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在肤浅的平民们的想象里,王子们仿佛天生就会发光,像天上的星辰一般,却不知道他们在背后付出的努力。如何时刻保持王子气质,答案只有一个,练习,练习,还是练习。


所以当花泽的家族为了保持贵族的身份和一如既往的阔气用度决定和一个暴发户家庭联姻的时候,花泽类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顺畅地王子样地背下婚礼誓言,好成为一个为人称道的王子新郎。至于新娘是谁,他不是很关心,反正他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以及曾祖父曾祖母都是毫不相爱也能缔结完美婚姻的典范。


他沿着月光铺就的小径往前走,今天排练的时候他稍微有点紧张,被牧师叮嘱要多练习一下。他总是无法顺畅地背出结婚誓言,照他来看,这些词句都不够王子气,和平民的誓约没有什么区别。他一遍遍地练习然后出错,在郊区的小树林里越走越深,并且单手插兜保持着一副随时可以入画的样子,在他的想象里应该是一副踩着落叶和月光的王子模样,殊不知从别人的角度看来,顶多是即将撞鬼的王子。


“用这只手,我将带你走出忧伤困苦,你的杯永不干涸,因为我就是你的琼浆玉液,”第一百零八遍,花泽终于顺畅地背出了全部的誓约,还兴致很高地拿出了准备的戒指,以一种朗诵咏叹调的姿势进行着无人的表演,“用这蜡烛,我会在黑暗中照亮你的生命,用这戒指,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他说完最后一句,单膝跪地,完美的Ending pose,他得意地想,然后将手上的戒指套上了地上的枯枝。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乌鸦被惊起,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花泽分神回头去看的时候,套上戒指的枯枝突然动了。蜷缩的枯枝伸展开来,发出骨骼运动时的轻响,从地下然后暴涨出了一截突然抓住了花泽的手腕,试图把他拖进泥土里。花泽用力后退,顾不上害怕尖叫,双手用力拉扯,要把自己从这诡异的束缚里解救出来,结果从泥土里扯出了一只断掉的手臂,由于惯性他也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他惊恐地注视着刚刚探出手臂的地方,土壤被一下一下顶动,更多的蔓藤从中伸出,把洞口破坏得更大。然后另一只手从中伸了出来,五指成爪抓住地面带动着一副身躯爬了出来,他身着黑色的礼服逆着月光站立,轻轻地把完好的那只手放在胸口,花泽清楚地看到他衬衫的破掉的蕾丝袖口上挂着小蜘蛛和泥土,他睁开闭着的眼睛,嘴唇吐出“我愿意。”花泽有看了一眼捉紧自己右臂的那条断掉的手臂,无名指上由自己亲手套上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金色光芒,他立刻非常王子样地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时候还有闲暇感叹一下,这个小僵尸好像是一个美少年。


花泽赞叹的美少年僵尸织部顺平撇了撇嘴,抓起自己断掉的左臂轻松地接了上去。“还没有亲吻你的伴侣就晕了,真是没用。”


2

花泽醒过来看到一堆僵尸围着自己,叽叽喳喳评论着自己又差点晕了过去。他强撑着害怕的心,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轻轻地一撩刘海,让它们回到该在的角度。“抱歉,请问我在哪,你们是谁?”


织部懒得跟他废话,只是伸出右手给这个随时会晕过去的花美男看,想到这个词他忍不住又撇了撇嘴,真是糟糕,他居然和这样的一个人结婚了,弱不禁风,他看了看花泽的刘海,也许还视力不好。虽然他的眼球也经常滚下来,但装回去就好,近视则是一个终身问题。


“我们结婚了?”花泽脸上的表情呈现一片空白,织部怀疑他要随时晕过去。


“对,你们结婚了!你真是太幸运了娶了我们的僵尸新郎!”一个围观的卷毛僵尸忍不住插嘴,笑容可掬,如果忽略掉他卷发下面的右边太阳穴渗透出的血浆的话,大概是一张称得上可爱的脸。


“婚礼誓言都说了,想不认账可是不行的。”搂着卷毛的僵尸穿着条纹西装,除了口中吐出来的烟圈,还有一部分直接从腹部冒了出来,他顺着花泽的目光低头看了一下,“哦,这里有个弹孔。”然后无所谓地用西装掩住了。


“按照程序,接下来你们可以亲吻了。”穿着紧绷的灰色西装看起来有点严肃的僵尸,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自从我摔下来之后全身骨头都很容易脱节,我总担心老了以后阴雨天会犯风湿。”花泽惊吓地睁大眼睛,一个僵尸居然担心他会老。


“亲吻亲吻亲吻!”穿着军款外套和白背心,头发剪得短短的僵尸在起哄,如果忽略他肚子上插的那把刀的话,看起来还是非常有活力的。


花泽闭上眼睛再睁开,向上天祈祷这只是他的一个噩梦。不幸的是,上天显然没空理他,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僵尸新郎逼近了他,近看他的皮肤只是稍微有点干,但是细腻光滑栩栩如生,连毛孔都很细微。


虽然织部也不满意这个新郎,活生生的人非要穿着一身白衣扮鬼,但是誓约就是誓约,答应了就必须遵守。他逼近花泽,把他挤入墙角,然后伸出戴了戒指的左手按在花泽的耳边,让他无路可退,他眯起眼睛问:“你想悔婚吗混蛋?”花泽忍了半天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口问了:“你生前用什么护肤品牌?”


3

护肤品牌什么的没有人提,倒是被周围的僵尸们热情地介绍了他新郎的生平。


“别看这家伙长了一张聪明面孔,其实也是一个冲动的笨蛋。”卷毛僵尸笑眯眯地摸了摸织部的脑袋,被嫌恶地躲开了,“他曾经也是一个贵族后裔,遇见了一个伶俐的姑娘,她聪明可爱但是贫穷,他的父母不答应这桩婚事棒打鸳鸯。”


竖条纹僵尸按灭了烟头,推了下眼镜接着往下说:“他决定带着女孩一起私奔,财产和珠宝装满了口袋,约在幽静的小树林里,他等了又等看见熟悉的身影,然后迎来了一片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变成了新鲜的僵尸,成为了可怜的僵尸新郎,一直在这幽暗的地下,等待真正属于他的爱人。直到你把手伸给了他,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白背心僵尸停顿了一下,想起了故事里还有一个反派,“哦,那个恶毒的女人后来被安吾杀了。”喝了口鲜红的酒液,总算把故事讲完了。


被叫做安吾的灰西装僵尸发现自己无话可接,就高冷地对着花泽点了点头,示意是这样没错,花泽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折腾了一晚上,僵尸们都累了,纷纷去刷牙洗漱准备睡觉,只剩下织部和花泽一僵尸一人面面相觑。织部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花泽过来坐下,花泽就畏畏缩缩地走过去,屁股挨着凳子的边缘坐了下来,即使如此害怕,还是不忘用弯折的手背托住腮,把两条腿伸出去然后轻轻搭住,摆好一个王子的姿势才开口:“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也想和你结婚,但是我真的必须要回家。”


织部觉得他这个转折莫名其妙:“你跟我结婚,这就是你家啊。”


“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花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动打开了泡妞模式,轻声细语语意温柔,热气直向着对方的耳洞钻过去,织部觉得被他闪得头晕目眩,简直有点想吐,要知道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生理需求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织部注视着花泽的脸这样想到,忍着像个绅士一样不去随便动他的刘海。


“我叫织部顺平。”

“我是花泽类。”


“我知道。啊,对了,结婚礼物送给你。”织部拿起一个盒子送到花泽的膝盖上,盒身沾满了灰尘,蝴蝶结缎带黯然失色,卷边破了好几处,盒子里面发出砰砰声,花泽苍白着脸色偷偷掀开一角查看,然后又赶紧用力地合上,惊慌地用双手按住盖子,却被盒子里强烈的震动吓得撒了手。


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骨头散了一地,然后它们自行七拼八凑组成了一具小猫骨架,打了个滚从地上站了起来,傲娇地对着花泽“喵”了一声。旁边还滚落了一个手工镶嵌的猫咪项圈,镶满了碎钻,用金线绣着她的名字“Princess”。花泽的表情从惊吓变为惊喜,捡起那个他亲手绣的项圈,亲昵地叫着“Princess”,然后这具小猫骨架拉长了嗓音叫了一声,然后娇娇柔柔地依偎过去,从花泽的裤管上蹭过,然后跳上了他的膝盖,任由花泽讨好地用手指挠它的颈骨。“太好了,现在不用担心掉毛的问题了。”花泽刚说完,就被它的小宠物恼怒地咬了一口,然后用屁股对着他。


4

“死后的脾气还是这么坏啊。”Princess像是打开了花泽的温柔记忆,“它是我唯一养过的一只小动物。它是个流浪儿,我把它从学校捡回家,父母不是很高兴,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说,他们只喜欢纯种动物,重视高贵的血统,但是它长得很漂亮。它有一身白色的柔软皮毛,幽深的蓝眼睛,还有粉色的小鼻子和肉球,虽然现在不大看得出来了。我喜欢抱着它暖呼呼的身体蜷缩在窗台上,那大概是我唯一一次违抗我父母的意志,也是唯一一次对着喜欢的生物表白了。”


“你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我有。喜欢过两个女孩,但是从来没有对她们说过,她们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织部看着花泽消沉的样子,伸出手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落在何处,最终只是保守地拍了拍花泽的肩膀,“别难过,至少,你现在也是别人的新郎了……恩,别僵尸的。”


花泽被他逗笑了,笑了一分钟才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点过大,露出了超过8颗以上的牙齿,又尴尬地收住了,忍了一会又彻底大笑了起来,我在地下和僵尸约会呢,这种情况下,谁还管微笑的样子够不够王子呢?织部看着花泽笑得脸都皱了起来,倒是觉得顺眼了很多。


“谢谢你把Princess送回给我。”花泽倾身吻了吻织步的侧脸,缺乏弹性有点干燥,但感觉不差,“我想,也许和你结婚也不错,最起码你长得很好看。而且如果我和一个僵尸结婚了的话,也许我的父母也可以从奇妙的血统论里解放出来了,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的反应。”


“你愿意了吗?”织部歪了下脑袋,专注的眼神,让花泽竟然有了一点心动,几乎要忽略他是一只僵尸的事实。

“毕竟,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们已经完成了誓约了,不是吗?作为一个王子是不能违反自己的誓约的。”

“如果不加最后一句,我会觉得你还蛮英俊。”


5

在真正的古典雕花棺材板做的床上,花泽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和垂下丝线围观他的蜘蛛们打了个招呼,他像是有十二台摄像机围绕着他一般慵懒地眯了眯眼睛,还给定格特写留了足够的时间,然后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姿态优美地掀开床边蜘蛛网做成的幔帐。


花泽的小猫Princess在他的脚边打转,Princess显得非常高兴,比生前还要高兴一点,用一只猫难得的耐心带着他四处参观。花泽跟着他在僵尸猫的集市上走过,穿过一排排多功能的棺材——它们通常被用来做成大型家具比如床、衣柜等,织部的房间里还有一架用棺材做的钢琴,琴键由骨头制成,摸上去手感比骨瓷更棒。他又随手从木桶中抽出一支支零卖的手臂查看,他记得织部的胳膊好像不太牢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他扯了下来,千挑万选了一只握上去感觉不错的,付了枚金币,让店家用牛皮纸把这只手臂包起来,再扎上一条鲜艳的丝带。


他迫不及待地从小路返回,想给他的新婚伴侣一个惊喜。当他侧着身体钻过南瓜堆中的窟窿的时候,听见墙的一侧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他悄悄绕过去,对着想要喵喵叫的Princess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墙的那边是织部和两个没有见过的僵尸。一个有着浅金色的短发戴着夸张的耳钉,看起来好像也是死于枪伤,另一个看不出来有任何外伤,穿着一件T恤外面罩着格子衬衣,漆黑的头发看上去非常柔软。后者正从一大叠报纸中费力地抽出其中的一期,然后摊平在织部的面前。“你的婚姻状况有点问题。”


“我不明白,奥田先生。”织部对他格外有礼貌,似乎很尊敬他。

“你看,这里,”奥田用手中的小指骨在报纸上划过,留下一道绿色的荧光,“结婚誓言语是两人相守的契约,不可违背,只有一方死亡才能使你们分离。”


织部还没有明白过来,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奥田,张扬的五官变得柔和。花泽想如果他们在世上相遇,说不定并不能属于彼此。我们的王子殿下第一次对命运生出一种焦虑,虽然是毫无用途又时光境迁的一种焦虑。


在那个奥田不忍开口的时候,浅金发的僵尸已经按捺不住了,“小顺平,你没发现吗?死亡已经让你们分离了。婚礼誓言无效。”


“如果你想要维持这段婚姻,只有一个办法,这需要巨大的牺牲,花泽必须永远放弃他的生命,他得回到人间,重复一次他的誓言然后喝下寿终酒,这会使他的心跳永远终止,最后才能从世间解脱,与你长相厮守。”在奥田先生讲这整段话的时候,浅金发一直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最后被忍无可忍地奥田用卷起来的报纸打了脑袋。


花泽想,难怪会挨枪子了,我这种贵族都忍不住想再补给他一枪。


6

在场的大家,不管是明里的那两位,还是暗里的花泽和Princess,四双眼睛注视着织部都在等他的回答。


像是突然意识到冷场的空白是在等待自己的决定,织部抬起头来语气匆匆地说:“我绝不可能要求他这么做,反正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这样正好,活人不应该和死人结婚。”他一边说一边把藏在头发里的小发卡一个个拔下来,把往上梳起的刘海放下来遮住额头。


他像是突然变回了一个小男孩,没有了强悍的轮廓,柔和得有点像燃烧后的灰烬,细密温柔没有生气。花泽觉得自己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居然会担心一只僵尸没有生气,并且认真为此感到心碎。


“这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一直到死都是孤独一人。”织部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把飞出来的蕾丝袖口往里塞了塞。没有心跳的他,为什么还能感到一丝尖锐的痛苦,从胸腔或者是别的地方传来。


织部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地用几根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钢琴的键盘,好发出一点声响。花泽悄无声息地跟着他进来,坐在了他的旁边,试探着用左手在高音区动了几个音符,侧过脸来看织部,熟悉彼此的呼吸节奏,然后将双手放上了钢琴,开始弹奏他最喜爱的卡侬。开始他担心织部跟不上,故意拖慢了半小节,然后织部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也将双手放上了琴键。没有标记强弱的乐谱,他们的四手联弹全凭默契,竖着耳朵倾听对方的声部,轻重快慢都从对方眼中所得,偶尔由于手肘碰触同时退让复又重来,高低声部和谐共鸣。


在高潮的地方,他们的手指再次碰上,织部的手掌脱离身体越过了花泽的手背。没有人再管那只孤掌独奏的曲调,花泽拥住织部的腰,用力亲吻,竟然仿佛不止听到一个人的心跳声。


原来和僵尸接吻的滋味,也并不坏。


“这是我第一次亲吻我的新娘,或者,新郎。”花泽体贴地从钢琴上捡起那只力竭的手掌,轻轻地帮织部装上,“没有弄痛你吧?”


织部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的婚姻……”


“顺平,我可以叫你顺平吧。刚刚我都听见了,所以你不必要求我,我愿意。”花泽把他带回来的礼物递给织部,“新婚礼物。”


7

所有的僵尸们都忙坏了,准备着在万圣节重返人间举行花泽和织部的婚礼,热闹得不像话,大家都在努力推进着这件事,除了花泽,他又开始发挥他那挑剔的王子风格,“顺平为什么没有白色的蜘蛛领结来配我的白西装,这些都太花了。”织部对于他这种找麻烦的技能已经司空见惯,撒了一把骨粉在蜘蛛领结上:“现在它变白了。”花泽终于心满意足地去试了。


在周密的准备之后,大家喝下了乌鸦羽毛和蝙蝠翅膀熬成的汤药,花泽和织部,骑在一匹森森的马骨架上,带领着僵尸们冲往人间的教堂。奥田还在挨个叮嘱没记性的僵尸幼童们,遇到危险要回来就大喊一生“回家”,就可以回到地下来。


“顺平,我们这可是是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花泽兴奋地拍了拍马屁股。

“闭嘴。”织部嫌恶又甜蜜地搂住了这个白日梦王子的腰。


不管是贵族还是贫民,开始都被这些突然从地下踊出来的僵尸吓得四处逃散,然而当他们与故友重逢,情况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竖条纹西装的僵尸被一个比他短上一截的西装男抱住叫老大,眼神却落在不远处被一群警察围着乱揉头的卷毛僵尸身上,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始发飙“日比野美月你小心一点不要碰郁夫的伤口!”


灰西装的僵尸在和一个穿着干练的女性,手持咖啡杯站在街角密密的交谈。


奥田先生按住浅金色僵尸的脑袋,向一个有点受到惊吓的贵族女性问好,最后,被惊疑不定哭泣着的夫人抱住了。


幼童认出死去的爷爷,婆婆迎回逝去的老伴,人们和僵尸们在热烈的亲吻拥抱,以生机灌溉死亡,以火热触碰冰冷,久别重逢的爱与欣喜逾越了生死。


8

教堂的钟声第一次在夜晚响起,织部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踏着结婚进行曲迈入礼堂,脱线的蕾丝袖口被手巧的蜘蛛们密密地缝好了,头上别着精致的白色的骨头夹子,手上握着一捧洁白的桔梗,间或搭配着几枝金盏花和千日草,而他的新郎已经远远地站在步道的那头等待他的到来。


他缓步走到花泽的面前,两人并肩站立,还穿着睡衣的神父刚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主持这场荒诞的婚礼,难以避免地开始哆嗦:“新人可以……可以……宣誓了”,他判断了一下两人都是新郎,“那么活人先说。”


“用这只手,我将带你走出忧伤困苦,你的杯永不干涸,因为我就是你的琼浆玉液。”花泽没有出任何错,他轻松地点燃了面前的蜡烛,然后举起了酒杯,就如同他所期盼的那样,王子效果满分。


“现在轮到死人。”神父好不容易克服了结巴,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用这只手,我将带你走出忧伤困苦,你的杯永不干涸,因为我就是你的琼浆玉液。”轻吟着誓言,织部将血色的酒液倒入花泽手中的金杯。


花泽温柔地注视着他的手势,然后端起酒杯。


杯口却被织部的手掌扣住了。“类,你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死亡,没有生命,没有心跳。蜡烛灼热不觉痛苦,利刃割过也依然如故,严寒酷暑都毫无影响。你无法再从地下回到上面。”


“我不在乎。如果有心跳只是为了感受痛苦的话,我想那不必要。我喜欢你,也喜欢地下,喜欢四手联弹的时刻,喜欢蜘蛛网幔帐笼罩的床,不过我想你要为了我再搬来一个棺材,我们需要双人床。”


花泽将织部套着戒指的手掌从杯口挪开收进掌心,然后将杯中鲜红的酒液一饮而尽。瞬间的痛苦迎头赶上,他从高热中解脱出来睁开了眼睛,挽住他新郎的手臂说“回家”。


在花泽王子的字典里,爱情是牺牲的同名词,而死亡就像是回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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