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龙】约会
文/年糕
龙崎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
提前了一个礼拜，将西装衬衫送洗。没有一件件地试衫，心里一早就决定好是那套，浆洗后的暗色衬衫，条纹三件套，没有任何花巧的款式，连袖扣都没有花纹，但是穿在身上非常熨帖。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挑了一条同色的细领带，还是稍微朴素一点吧，虽然和那个人的喜好稍有不同，但是至少今天还是保留一点自己的样子吧。
拉直了的，花白的头发，和三十年前比起来显得稳重多了。时间在这张脸上留下了痕迹，不仅仅是脸，虽然腰杆还一样笔直，但是肌肉已经在逐渐松弛，前些天还发现有了肚腩，想到会被那个家伙嘲笑，龙崎就有点羞赧，还是要好好锻炼呀。龙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年轻时候的卷发青年的脸重合在一起，他露出一个甜蜜而怀念的微笑，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幸福的滋味。
看了一下钟，快八点了，时间走得真的好慢。
好久没有见到那家伙了，所以今天的约会，他期盼了很久。这种焦灼的情绪，怎么形容，就像是年轻的时候点了一杯草莓冰淇淋，却迟迟没有送上，忍不住要张望，却又舍不得催促服务生快一点的心情，等待得越漫长，甜蜜的心情越浓烈。段野肯定又要数落，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龙崎就忍不住想回嘴“才不是呢，我明明有成长。”
九点多的时候，蝶野打了电话过来，听起来一边讲电话一边在吃着东西，简单的问好以后，表示他会和日比野一起过去。“哎？蝶野桑也要一起吗？”这么多年，龙崎的敬语还是没有改。“对啊，我也好久没见那家伙了，有点事想说呢。”“好的，那我们待会见。”
龙崎又看了眼钟，拿过放在床头的情侣款手表戴上，检查了下钱包，就径直出了门。
街道的拐角有一间花店，全透明的玻璃门窗，让整个通透的空间铺满了阳光，绿植鲜花在照耀下也格外地生机勃勃。他推门进去，得到了店员亲切的问候。店员是一个20岁出头的小女孩，穿着园艺围裙，脸圆圆的样子很可爱，对这位亲切的龙崎先生印象非常好，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有品味的长者，待人也很礼貌周到，声音低低地非常舒服，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神却很年轻。“龙崎先生，今天想要什么样的花？”“想要一束热烈点的呢。”“是有什么好事呢？”“唔，要去和恋人约会。”“哎？是刚认识不久的吗？”“不是，”龙崎露出了有点羞涩的笑容，“是交往了很多年的人，说是老夫老妻也不为过。”店员姑娘被他的笑容击中，直率地评价说“龙崎先生的笑容真暖啊，年轻时一定很受欢迎吧，您的恋人真是幸运啊。”“是啊，我也觉得。”龙崎眨了眨眼，把店员姑娘逗得笑了起来。
龙崎捧着一捧红芍药出了店门，“不需要再搭配其他的，情之所钟，这就够啦。”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有点像小夏前辈年轻的时候呢。
十点整，龙崎抵达了目的地，等了几分钟，蝶野带着日比野到了。
日比野一点看不出五十出头的样子，风韵犹存，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加优雅温和，她披着一件大大的羊毛披肩，还是她喜欢的灰色调。她过来和龙崎拥抱，龙崎侧过身体，左手体贴地把花往后放，右手绕过日比野的肩头热烈地拍了拍。“美月还是这么好看，今天的早饭吃了味增汤？”“老头子郁夫也还是这么讨厌啊。”日比野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却被他躲掉了。两个老朋友又忍不住笑着抱了抱。蝶野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因为年纪大了越发的瘦下去，一双眼睛，在面容上特别突出，还是一副什么都洞察的神色，却挤出了一丝笑容，和龙崎点了点头。
“三岛科长带着女儿去夏威夷度假了，都美子也不在国内，就我们俩还在东京，就一起过来了。”龙崎点点头，“你们都好吗？”日比野点了点头，“挺好的，对了，我们家的小优酱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了呢，前几天还问龙崎爷爷为什么没有给她送礼物。”龙崎笑了起来，“那是我失礼了，改天过去看她。应该又高了吧。”“是啊，孩子们都是见风长呢。”日比野挽住龙崎的手臂，沿着小径往前走，蝶野走在他们后面一点，地上一层厚厚的落叶，被他们踩得发出沙沙的声音。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彼此的家庭生活，在蝶野开始抱怨妻子的记性越来越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段野。
龙崎丢下两个人，快步走过去，极其亲热地伸手摸摸他的脸，“我们都老了啊，只有你还这么年轻啊。”
今天是段野龙哉的忌日，龙崎和他一年一度的约会。
蝶野和日比野站在龙崎身后，注视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他把那束盛放得极其热烈的芍药，轻轻放在墓上，摩挲着墓碑上段野龙哉的照片，小小的黑白照片上，英俊的男人，带着一点讥诮的微笑。龙崎穿着和照片上的他一样款式的西装，连发型都差不多。
龙崎点燃了一支烟，在和段野说话“ta酱，又一年过去了，我还好好地活着呢。我已经快要变成你双倍的年纪了，你会等我吗？”他的抽烟的姿势和年轻的段野别无二致。
当年，那个自私的男人，死死抓住龙崎的手，跟他说“活下去，请替我和结子老师活下去。”龙崎的手上脸上都是他的血，眼泪让他看不清段野的表情，他只感受得那双手握住他的力度和温度，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一直记得那种力度和温度，拖住他不让他往下坠。他听到他请求他“活下去。”太残忍了啊，让他为了他活下去。
然后龙崎就真的带着段野的份活下去了。
他慢慢变成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样子，身上常年笼罩着烟草的气味，穿一丝不苟的三件套西装，衬衫全部换了暗色，也许连内裤都换了带着漩涡的花色，直发，带着无边框的眼镜。他的案底被洗清了，活了下来，仍然在做警察，他觉得这是人生给他的讽刺和惩罚。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第二署王牌中的王牌。他回到了第二署，每一次搭档合作，日比野都为他担心，龙崎勇猛得锋芒毕露，有随时豁出去性命的姿态。却会回头微笑着安慰她：“放心，我死不了。ta酱让我活着。”他比谁都正义，比谁都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那些繁琐的行政程序。
对于段野的死，龙崎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过悲态。只有一次，在喝醉的时候，他微笑着对日比野说，“我在为ta酱活着，我在赎我们的罪。”日比野觉得自己比当事人还要无助，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一天一天沉入日暮中去，把自己活成爱人的模样，没有办法伸手拉他一把。
而现在，他们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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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随风摆荡
话还在我耳旁
一朝醒来发苍苍
心事却依然
许我向你看
每夜梦里我总是向你看
在这滚滚红尘心再乱
一转头想你就人间天堂
——袁泉《暗恋》
无论岁月如何改变，不变的只有我们亲爱的他们。
这是来自于一个邪恶组织 @这周是双龙路线 的邪恶召起，群活动【清明送温暖】BE题之“我们都老了”，始作俑者是 @addio咖啡 拖我入坑的是 @一根金针菇嗯 要想插刀的请找她们
看虐了的大家么么哒，这只不过是误点流星旅行车的假设故事，恩，也是侧面说明一下，双龙的结局真的是糖。
请不要讨厌我，呜呜，如果讨厌的话，请戳下一篇17.庆祝纪念日~
